8.
社福中心的走廊在周末特别安静,安静到能听见远处影印机运转时细小的卡卡声。我坐在靠窗的位置,桌上摊着英文讲义,红笔还没来得及盖上笔帽,窗外的光落在纸上,有一种过度明亮的白。我那时候正在帮家教学生调整一份测验,句型太简单,词汇太直,我想改得更自然一点。 我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周六。 手机震动的时候,我第一个反应不是紧张,而是烦躁。那是一种被打断专注时才会出现的情绪。我看了一眼萤幕,看到「曜廷」两个字,心脏却毫无预警地往下一沉。 我接起来。 2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说话。 不是背景吵杂的那种空白,而是一种很不对劲的安静。那种安静不是没声音,是声音被y生生压住了。我几乎是本能地坐直身T,手指握紧手机。 「曜廷?」我叫他。 他x1了一口气,那声音短又急,像是刚跑过,又像是刚被b着忍住什麽。 「妍妍……」 他的声音很低,很乾, 「你现在……能不能过来?」 那一瞬间,我什麽都懂了。 不是普通的不舒服。 不是小摩擦。 2 是那种他已经撑到极限,却还努力让声音不要抖的状态。 「你在哪里?」我没有问发生什麽事。 「学校……」 他停了一下,像是在确认周围有没有人听, 「社团在摆摊。」 我的喉咙一紧。 建中。 社团。 摆摊。 这三个词放在他身上,本来就不是安全的组合。 2 「你现在一个人吗?」我问。 「没有。」